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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女性主义电影人阿涅斯·夏薇依的专访

2013-04-16 admin

导读:阿涅斯·夏薇依(Agnegrave;sJaoui)电影回顾展也许是这个季节上海比较好的电影展。细腻却随性,幽默而不轻薄,就像她这个人一样。...

阿涅斯·夏薇依(Agnès Jaoui)电影回顾展也许是这个季节上海比较好的电影展。细腻却随性,幽默而不轻薄,就像她这个人一样。下面就跟着品牌网小编一起来详细了解一下阿涅斯·夏薇依专访的内容吧!

B=记者 J=阿涅斯·夏薇依(Agnès Jaoui)

B :你和巴克利先生共同编剧的时候,具体是如何合作的?

J :我们从交谈开始,一开始是随便聊,主题、演员,什么都聊。我们每个人都拿着自己的本子,记下各自印象深刻的聊天片段。这样反复多次以后,我们就会朝某一个主题慢慢靠拢,人物也是在这个过程里产生的。这之后就一个场戏一场戏地写,场景写完之后,就要根据人物性格填充对话。一开始比较困难,但是性格建立之后,整个过程就变得比较舒服了。

B :剧本会经常在中途偏离轨道吗?《他人的品味》比较初构想是侦探片,怎么变成了后来这样?

J :这是比较特殊的一次。一般情况下都是按照原来的轨道来进行的。可能这部电影中的人物我们并不熟悉,警察、毒贩都离我的生活很远,所以想在剧本中抓住他们很难,特别是前6 个月几乎没有头绪,后来写着写着就又回到我们自己熟悉的人物上去了。

B :《他人的品味》中的暴发户形象在法国也很常见吗?

J :有趣的是,这部影片在俄罗斯放映时,很多人也这么问。他们都在讨论俄罗斯的暴发户。现在法国的暴发户也许没有俄罗斯或中国多,但是总有一些人是被封闭在自己的圈子中的。这部片子就是要探讨各种不同圈子里的人的品位差异。

B :法国媒体对你和巴克利的评价,是给你们创造了一个词叫“夏薇依- 巴克利风格”,你自己是如何界定这种风格的?

J(: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幽默吧,幽默让我承受生命中所有不能承受的东西。

B :你是女性主义者吗?

J :我是女性主义者,旅行的时候更是(笑)。但我并不是我母亲那个年代的女性主义者,像她们那么暴力,那么激进。我也理解她们经历了我们没有经历的一些事情,所以我也理解她们的选择。对男性来说,当他们平等对待女性的时候,他们会失去一些东西,但必然也会得到一些东西。在法国,也许比起其它国家大男子主义稍微少一点,但这是一种隐藏的大男子主义,尤其在政界会被重新唤起。比如2007 年社会党罗亚尔的选举,大家就会问:“她漂亮吗?”“谁来照顾她的孩子?”⋯⋯这些都不应该是这个年代的想法。我们难道会专门去问一个男性的政客有没有孩子吗?我很小的时候就对社会对于女性的一些想法感到愤怒,我不想只做一个“有魅力”的女人,不想只做一个母亲或一个妻子。

B :那作为一个女性主义者来说,你是如何看待生殖这件事的?

J :我觉得这是一件很欢乐、很幸福的事情。我曾经非常非常想要孩子。但是我觉得作为女性也并不一定必须要做母亲,也不需要做一个完美的母亲,完美母亲的神话已经太多了。没结婚的女性、没孩子的女性,并不比其她女性少一点价值。

B :你在电影中经常拿女性的性和男性的性开玩笑,你怎么看待男女之间的性差异?

J :男性与女性的性是不同的,这样的观念我们被强加得太多。谈到男性的性时,好像他们的不忠贞或者乐趣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但谈到女性在性方面的乐趣却是一件很新近的事情。女性当然也有这方面的需求。男女之间的性区别看起来是男性会勃起,女性不会,但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区别。

B :你说领养孩子是你碰到的比较大的冒险,那在这场冒险中你碰到的比较大困难是什么?

J :尝试着想要孩子,持续了 8 年,其间有希望也有失望。但比较后就像奇迹降临一样,我找到了这两个孩子,而且他们已经很大了,一个 5 岁,一个 7 岁。而且在收养一开始,我就找到了做母亲的感觉,他们简直是里约热内卢比较漂亮的孩子。他们让我不断地追问人生、爱与遗弃的命题,因为他们是被抛弃的两个孩子。整个过程都令人激动。

B:在《他人的生活》这部电影中,那位导演挖掘了女性内心的很多阴暗面,比如虚荣、懦弱等等,你平时如何控制自己的阴暗面?

J :我的生活其实更类似于手工艺工匠的生活方式,比较规律,不像阿兰·德龙那样。我也让自己保持倾听朋友,很多我成名之前的朋友现在依然保持着联系。虽然夸张了点,但我试着不让自己习惯于名声带来的优先权。

B :你能说一下你日常生活一天的时间安排吗?

J :有时候我会为了孩子早起,但大多数时候我都很晚起床,我很喜欢睡觉。起床先做一下身体柔软操。然后再去找巴克利吃饭,我们并不住在同一所房子里。两三点左右吃午饭,通常在一家意大利餐厅,然后开始一起工作、开玩笑、写作。晚上我就和孩子们在一起,开始练习唱歌。

B :法国对艺术电影的支持政策是怎样的?

J :法国的艺术电影体系,事实上是由两个根本性的法律来支撑的。二战期间,美国电影是被禁止在法国上映的,但是二战后,美国电影卷土重来,1945 年就出台了一个法律,规定每放映一部美国电影,就会有一定比例的票房归入某个基金,这个基金由国家电影中心(Centre National de la Ciné matographie,CNC)管理,青年导演可以带着自己的剧本来 CNC 申请基金。另一个法律是密特朗当政时期立下的,就是法国每个电视台都要把自己收入的百分之十投入到电影的创作。除了法律,政府也会通过各种途径来支持电影。

B :你曾和阿伦·雷乃有过多次合作,他是怎样一个人?

J :他是个真正的艺术家,他总是在不停地探索之中。他来找我的时候,我感觉他怎么比我还年轻。而且他人特别好,我认识很多很多大艺术家,他们多多少少有些怪癖,或者脾气不好。但和雷乃在一起的时候却感觉很舒服,他的性格是和他的作品很贴近的。他的工作方法也很有意思,虽然他当时被称为富有文学性的“左岸派”,但是他拍电影的时候一行字也不写。他叫我们来给他写剧本的时候,就给我们完全的自由,每个星期我们就像交作业一样,把我们的思考用录音带录下来,交给他。他在黑暗中倾听我们的创作,然后想象画面,如果他想象不出来,他就会来找我们说:“这块有点问题,我看不到画面,你重新想一想吧。”他会和每个演员单独见面,很小的角色他也要单独见面,一起读剧本。他也很喜欢在开机之前反复排练,这是他让演员们相互熟悉的方式。他和演员的相处方式影响了我。

B :你涉足表演、导演、编剧等多个领域,你自己是怎么看自己这种状态的?

J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有一种强烈的想证明自己存在的欲望。我十岁的时候读了《安妮日记》,这本书对我影响很大。做演员就很能满足我这种欲望。之后我就开始用其它方式来表达自己,包括编剧、导演,各种各样的角色我都想尝试。我也很想自己给电影做音乐,我平时自己就有两个乐队,经常演出。在电影界,但凡你拥有哪怕一点点的成功,你就会被封闭在一个奢华的环境里。做音乐会让我从零开始,我们到处巡演,让我对真正的生活、真正的人保持持续的接触。

B :随着时间流逝,你的形象在电影中也渐渐老去,岁月对你有什么影响?

J :我 15 岁开始写作的时候,就已经觉得自己苍老了,因为苏菲·玛索 13 岁就出名了,我却还没出名(笑)。17 岁的时候我去音乐学院学习歌唱,这让我找到了自信。女演员也比男演员老得更快。时间在流逝,要去做随着时间可以变得更加丰富的事情,比如写作。也许有人会在意外貌,但是我更喜欢保持自己独有的风格。

B :对你影响比较大的人是谁?

J :我父亲。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带我们去看电影,看超现实主义画展。我记得很清楚他讲过的一句话。有一次我们去看一个展览,我说:“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也能做。”我父亲就说:“那你就去做好了!”

B :你在心情低落的时候会做些什么?

J :失落也许是我写作的动力。在低落的时候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我的针灸师,这是比较有效的。当然还有画展、电影、朋友,都能帮我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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