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0-09 amdin
我们曾写过川久保玲,这个在日本设计舞台中举足轻重的设计师,解构主义、女权、挑战传统成为了她的标签,初入西方时装圈时也被时装评论者们称为破烂 chic,如今拥有自己的工作室,并培养了一众新锐的日本设计师。
而日本设计大师里,除了川久保玲,一定会提及的就是山本耀司(Yamamoto Yoji)。比川久保玲稍晚一些在西方出道,他的设计汲取了本国传统的设计元素,标志性地大量使用黑色(然而用起其他色彩时也非常惊艳),擅长使用面料和不对称剪裁,和川久保玲一同掀起了西方时尚对于东方服装设计的思考。
当时《卫报》的时装编辑Brenda Polan这样回忆:在那之前巴黎从没有过那种黑色、奔放、宽松的服装,它们引起了关于传统美、优雅和性别的争论。不过,即便他们本身认为自己的设计非常国际化,但西方世界依旧将其解读为日本式的服装设计。
山本耀司以做男装出名,即便是女装,也是以男装的思路在做女装的设计――这也并不罕见,在现代时装设计中,男装对女装设计的影响不容小觑。他希望通过让女人穿上男人的衣服,令女性逃离由男性决定的女性化定义。虽然这样的理念容易显得刻意和过犹不及,但一种思潮的掀起往往因为直观的冲击,山本耀司的衣服就扮演了这样的一个角色。
近日,山本耀司的 2016 年春夏女装系列在巴黎时装周办秀。这次的设计灵感来源于 18 世纪欧洲的胸衣和衬裙,依然是标志性的黑色,除了比较后一个被称为自拍的 look 全部使用了红色――连模特的发色也变成了全红。相对川久保玲的三缄其口,山本耀司更具有表达的意愿,目前 72 岁的他,除了服装设计,还在涉猎写作和绘画,甚至还想拍一部电影。
i-D 对其进行了采访,他谈了谈服装设计的艺术性、影响力、乡愁以及其他。
Q: 你曾经说过时尚无关潮流,你具体指的是什么?
A: 我从来都没有遵循过所谓的时尚规则。我总是能够发现一些只属于自己的捷径,或者说是路径。我往往希望自己能够反对所谓的时尚系统,并提出一些全新的东西。当所有人都说这件东西是美丽时,我通常都不会喜欢它。
Q: 你认为自己是一个艺术家吗?
A: 我不知道,我对艺术这个词汇的使用往往很小心。究竟什么是艺术,是那些能够将你的心脏撕裂开来,并且能够改变你的生活的东西吗?它是一个珍贵的词汇,不恰当地使用它会显得很危险。如果说时尚是一种艺术,那么它就不会成为时尚了。
Q: 时尚难道从来就不可能成为一种艺术吗?
A: 不,从来都不是,它只是一些衣服。
Q: 自从你涉足时尚至今,它是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A: 是的。我认为快时尚正在摧毁一切。人们正在浪费衣服,他们买买买,有时候买回去的衣服还没有穿过就被扔进了垃圾桶里。这是一种污染。世界上已经拥有那么多不需要的浪费了,究竟有多少飞机正行驶在天空中呢?地球正在变暖,它正在生气。
说实话,我并不是一个环保主义者,但我觉得我们必须好好思考如何管理好这个行业。人们应该冷静一些,不要那么激进,总想着要更多就显得很累人。那些本该给人带来舒适的物件,正在以让人不舒服的形式存在着。
Q: 你知不知道自己影响了一代设计师?
A: 新的一代并没有足够的呼吸空间,他们应该关掉手中的显示屏。他们以为他们能够通过电脑了解世界,事实上并不能。我个人尚未发现什么人能够达到我的水准,我并没有对手。至少,目前还没有。
Q: 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停止服装设计?
A: 我无法想象自己退休的那一天,那样的生活应该会非常无趣。我也很难想象我的品牌失去我之后会怎么样,我认为没有了我,Yamamoto Yohji 也将死去。
Q: 你是一个恋旧的人吗?
A: 有一点。过去的时光中总有一些浪漫的东西,它刺激着我的思考。但我本身是一个永不满足的人,永远想要创新。那种想要更好的想法是我的发动机,它比恋旧更重要。事实上,我是一个悲观的人,我的母亲是寡妇,我成长于贫困之中,在我 5 岁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世界是不公平的。但我的内心总有一把火,我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平庸。
Q: 我们能做些什么来避免平庸呢?
A: 当我在东京开始做衣服时,每个人都批评我,为什么这个人要设计这些破破烂烂的衣服。当时的我并没有选择放弃,而是冒着风险去巴黎,开了一家小店,希望那里的人们会喜欢我这些肮脏破烂的衣服。
Q: 但你比较终成功了!
A: 是这样的。但我对成功永远抱着谨慎的态度,它引起嫉妒,也引发暴力。当我们尝到了成功的滋味, 我们就会永远为其所累。在我看来,成功只是对努力工作的嘉奖,但美国人对其有着不同的理解(笑)。
Q: 现在的你,还想要些什么?
A: 对我目前来说,和做衣服相关的事情,我几乎成为了一本百科全书。我可以回答任何问题,但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在困扰着我。我希望我能够继续前行,我正在开始写作和绘画。我是一只凤凰。我想开始拍电影了。
Q: 想拍什么样的电影?
A: 半虚构,半记录形式的,也可以是情色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