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江涛/文

广州不是巴黎，珠江水漫不到塞纳河。

香榭丽舍的片片红叶，永远不会飘落在广州大道。

当上个周一，走出广州“63层”法国领事馆的那刻，我才“程序”完成10天西欧3国行。

生活在别处？拐角，还是遇见了你。

我“有幸”被抽中回国面试。法国人想要的，是确认你没有滞留。鬼才留下呢，同去领事馆的团友忿忿。

纵然有一个名词，叫做地球村。你住那半球，我住这半球。我们在不同的经纬线，我们的冬天是你们的夏天。

而你始终无法“根本”选择。尽管你可以争论，未来属于东方，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我用10天的时间，走过意大利、法兰西、摩纳哥，以及袖珍的梵蒂冈。用眼睛观察另外一个世界，用双脚丈量另外一片土地。

欧风欧雨，归去来兮。穿梭时空交替，转换思绪心情。

自始至终，你无法作出一个优劣比较——这不是一个结果定论，而是宿命。

朋友纷问我的体会。是的，像鸟雀一样、在天空中飞翔近20000万公里的我，留下的只有那“惊鸿一瞥”的记忆：

——欧洲的天空很蓝，非常纯粹的蓝。天上的浮云像扯碎的棉絮，牵曳着思绪。那种蓝，是在快艇去水城威尼斯的途中，海天一色无穷碧；那种蓝，是在意大利阿维尼翁火车去巴黎的路上，东方透着鱼肚白，浅蓝的苍穹镀上金黄的暖色；那种蓝，浸染了尼斯的蔚蓝海岸，跌落进世上最古老的地中海……

——欧洲的历史味醇。那是数百年凡尔赛宫的豪华绚烂；那是1889年埃菲尔铁塔的挺拔巍峨；那是罗浮宫栩栩如生意味深长的蒙娜丽莎；那是米开朗基罗广场强健动感的大卫……

——欧洲人讲信仰。有人戏言，在欧洲旅游看的莫过教堂和广场。在佛罗伦萨的一个私人教堂，内廷高耸，琴曲悠扬，灵魂洗礼，仿若隔世。最精美的古建莫过教堂。无论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米兰大教堂，无论罗马、佛罗伦萨、都灵还是巴黎，几何技艺高超的哥特式罗马式拜占庭式，手工艺术发达的炫彩玻璃画、惟妙惟肖的浮雕……

——欧洲人讲规则。50多岁的意大利司机，勤恳履责，毫无怨言。旅行车载有电脑系统，司机会在驾驶一定时间后被强制休息不少于30分钟。意大利的高速公路，尽管只有两条车道，但车辆超车后必定回到行车道，秩序井然……

——欧洲人讲慢生活。在意大利“经济首都”米兰，西装革履的白领悠闲地喝着咖啡；在全球时尚之都巴黎，大街中央专门辟出自行车道；在摩纳哥豪华赌场附近的高级酒店，淑女绅士在花园Party欢欣交谈；在尼斯、在戛纳的海岸，度假的人们懒懒地晒着太阳；在静静的塞纳河两岸，三五闲坐，情侣漫步……

而我们，是闯入这个世界的“不速之客”。

我们在路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他们也在看我们。

我们有我们的理解，他们有他们的感受。有交叉，也有平行。

我们以为他们爱花——住宅窗户外挂着花篮，绚烂的小花明亮地绽放，他们或许只是偶尔为之；我们以为他们懒散——晚上八九点钟商店打烊、周日休息，他们或许认为这才是正常商业方式；

我们以为他们友善——用相机拍摄巴黎协和广场的模特，他们却大发雷霆以为侵犯肖像权……

非我族者，必为异族。

旅途中的两厢比照，带不来两种生活环境的自大或者谦卑。

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置身罗马斗兽场，耳畔仿佛传来两千年前的鼎沸声响，眼前似乎见到《罗马假日》里永恒美丽的奥黛丽·赫本；驻足巴黎圣母院广场，白鸽飞翔、钟声低沉，哪里有小说中的驼背敲钟人？

今古观照，此刻愉悦。我想，这才是西行最好的收获吧。

谨此为记。2011年9月。

（作者系理财周报主编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