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之外：爱情私旅行》施诺，彼岸木 著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12年3月

　　本书的两位作者是一对伴侣，一位是常年奔波的驻外记者，一位是久居都市忙碌的职业经理人，分离久了，即使深爱对方，也难免有感情上的间隙和隔阂。于是便有了这样一次非洲的寻爱之旅，这就是这本1+1情感体验类旅游书的由来。所以，这本书介绍的不仅仅是非洲各地特色景观的历史人文，中间更是以作者情感的变化和成长为内在线索，为读者展现出一次有血有肉的非洲之行。

　　回到钻木取火的年代

　　按照草原的法则，马赛人在非洲处于一个特殊的位置：羚羊等小动物最怕狮豹等凶猛的大型动物，而狮豹最怕的则是马赛人。马赛人出门必带两样东西：棍、矛或刀。几千年时光让野生动物形成了“条件反射”：一看到穿彩装、手拿棍与矛的两条腿动物走近，就意味着危险来了。捕猎是马赛人生存的方式，他们与狮子、猎豹一样，都是这个草原的王，但马赛人更牛的是你或许可以随意拍狮子不过可不能随便拍他们。因为马赛人与我们的慈禧太后当年一样一直担忧拍照会取走他们的灵魂。

　　我隔着越野车车窗玻璃看着这个村落，根本没有任何遮蔽，只是象征性质的一圈土胚灌木围栏，这样简陋的防卫狮子猛兽都不敢来，可见那些巨型猛兽是多怕这些穿红衣服的马赛人啊!

　　一群年纪老少个头不等的马赛人冲我们车走来，木须肉走到车门，给我们开门，然后对那些马赛人说，这是我朋友，来自中国。然后又指着一个年长的老头对我们说，这是我朋友，马赛的酋长。来吧，都别客气。

　　江湖在哪?任我行前辈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是对的，有人就好办事，酋长大人派出了他的一个儿子来接待我们，据木须肉透露他的儿子很有势力已经负责帮他管理财务了。

　　被马赛村的领导带进村，五个模特般身材，细胳膊细腿高挑的男人手持木棍从寨子的四面八方聚集而来，围拢成一个圈子，啊呀哎哟地哼着简单的鼓调，然后分次序的先后站在圆圈中央，双手贴于腿侧，双足并拢向高蹦起，勇士之舞的表演又开始了，其中一个扎着五色小花辫子的马赛男人仿佛安了弹簧，蹦得老高。

　　每个人冲你一笑，门牙都是没有的，据说，他们都有拔门牙的习惯，马赛人认为这样会更美丽!?孩子到四五岁时就要进行“美容”：拔掉门牙。拔掉门牙还有一个特别的好处。生病时可以直接从牙洞里灌药进去。

　　我还一直惦记着钻木取火的事情，酋长的儿子手一挥找来一个人，小伙子拿出一把短刀，短刀上有个洞，旁边有人递过来一个小木棍，在铺满牛粪的地上他们就这样飞快地旋转搓着那个小木棍，过了好久，木棍因为快速的摩擦还是有烟冒出来了，再继续折腾，终于小伙累得有点喘气的时候，钻木取火成功了，小伙拿过一把麦草将火点着，一副得意的神色。

　　“要不，我们卖这个工具给你们吧，你们回去自己可以点火做饭。100美元就好。”钻火的小伙提议。谢谢了，大哥，我看我们是用不上你这把神奇的短刀自己搞火种了。这么贵，可以买好几头牛了。我看他累得够呛，真后悔没有随身带个打火机做礼物给他。

　　每个马赛人的脸上都有几个黑点，特别是小孩子，我一开始以为阳光太强已经让我眼花了，但是仔细一看，吓了一跳，原来都是苍蝇在上面，这就是非洲的一大特色也是马赛的特色。从我们踏入马赛人的寨子那一刻起，苍蝇就自始至终地盘旋在我们身边，看看那些嘴角、眼帘上都叮着苍蝇却依旧我行我素的马赛小朋友，我们不敢表达惊异，只能假装镇静。

　　谁拥有的牛羊最多，谁就是富人

　　这里的马赛人一直保持“指腹为婚”的传统，父母可以为儿女包办婚姻，男青年也可直接向女孩父母求婚。有人说马赛男青年向姑娘求婚要杀掉一头狮子，这话不大可信，就是野生动物最昌盛的时代也未必有那么多狮子可杀，更确切、更流行的方式是通过斗牛显示其勇武从而博得女孩及其父母的欢心。当然定婚需用牛做聘礼。牛是财富的象征，拥有的牛越多，娶的妻子也就越多。马赛人仍实行一夫多妻制，但男人拒绝向生人透露家妻的数量，认为这会带来厄运。事实上，L说，近几年非洲部落的结婚成本正在升高，过去放牧牛羊主要靠男人，妇女的作用不大。近几十年来，许多部族定居下来，以农业或农牧兼营为生，妇女挥镐于田间，成为主要劳动力。因此，把女儿嫁出去，就等于失掉一个劳动力;娶进一个媳妇，就不啻增加一个劳动力。这样，议定亲事时，失掉一个劳动力的女方家庭，要求获得一个劳动力的男方以彩礼的方式给予经济补偿，似乎就成为“顺理成章”的事。而彩礼的数量，因地因人而异，一般说来最常见的，是十几头牛羊。不过，要追求有身份的家庭女人，男方一般都会主动提高彩礼的数量。以曾经追求过美国前总统克林顿的女儿切尔西的肯尼亚小伙子高德温为例，他向克林顿家庭开出的彩礼高达20头牛和40只羊。

　　曾经有位马赛的大酋长现年逾八旬，有10个妻子、70个子女，年轻时当过“毛兰”，曾因赤手空拳击毙雄狮而名声大振，并被推举为部族首领，我们问这个年轻的酋长儿子，是不是也是毛兰，他很腼腆地给予了否定的回答。不过他告诉我们他有3个妻子，今年22岁，有4个小孩，并邀请我们去他的房子参观。

　　一家门口有围坐着几个马赛人，看他们手持着一种类似腿骨的木棒叮叮当当，好像在制作什么工具。酋长儿子说这种东西其实是用来打野兽用的工具，手握一端，用圆粗的一端敲击动物的头部，我简直不知道那只野兽会这样呆呆地等着马赛勇士用这个锤子来砸脑袋。

　　在马赛人眼里，谁拥有的牛羊最多，谁就是富人。如果谁能够拥有50头以上的牛，那已经可以称为大亨了!牛可以作为他们直接馈赠的礼物，也可以作为交换的货币。10头牛可以换回一个漂亮的老婆。一个马赛人问L：“你有几头牛?”L摇头，表示没有，再问：“你有几只羊?”再回答没有。最后问：“你有几个老婆?”当得到的回答是1个时候，马赛人面上的表情已经转变成不可思议，然后是极其同情的目光看看L。多么失败的人生啊，没牛羊成群没老婆成群。

　　酋长住在牛屎棚

　　不管是不是酋长，还是酋长二代，这里房子主要是由树枝和牛粪建成的，俗称牛屎棚。据马赛人自己讲，马赛人的房子都是女人建起来的。除了居住的房间外，还有类似厨房、餐厅的房子。

　　马赛人的传统屋子像倒扣的缸，开一个很小的门，人只能弯腰才能进去，这样，主人可以在家里方便地刺杀试图进入屋内的人。现在，这样的住房越来越少。茅草屋是包括马赛人在内众多非洲民族的选择，但是在热带大草原上，这样的屋子根本抵挡不了日晒、雨淋和白蚁破坏。以至于这些马赛人不停地盖房、迁居、补墙、换柱、加草。

　　马赛人平常以杂粮和畜肉为主食，喜欢喝牛血和牛奶。为了向我们表达欢迎，他们直接用刀在牛身上扎了一刀，牛喷出血，惨叫一声，痛得死命踢地，我也吓得尖叫，一时间声音鼎沸，一个小男孩很淡定地拿出一个装满牛奶的杯子接住牛血摇了摇把这杯围绕着很多苍蝇的牛血奶递给我们，我和L借口是素食主义者没有领受，小男孩很是开心地拿着杯子自己享用去了。L说他好担心这个小男孩的肠胃。

　　为了能够更好地在草原寒冷的长夜里保持温暖，这些牛粪棚只有1.6米高。为了防止牛羊被偷，屋子里有一半是用来关小牛小羊的。酋长儿子的3个老婆的房子形成一个三角形彼此距离不过5米，L笑称这才是真正的三角恋。

　　屋子里没有电，所以也就没有电器，要说最现代的器具，也就是一些塑料盆和碗了。床上没有寝具，只有一整张揉成一团的马赛布做褥子用。因为与牛羊在一间屋子，这个小屋充满了怪异的味道。L和我有一个共同的感觉，虽然都是二代，但差距太大，住牛粪棚的酋长二代根本不能同国内的富二代相比，除了正式的老婆多几个而已。

　　当我们问酋长家族有多少个孩子时，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爸爸的年轻人觉得这个问题似乎太过复杂。这是一个好几代同堂的家庭，他大概算了一下说应该有60多人，但是还有几个女人上个月刚怀孕了，有人这个月还要新娶老婆，还有一些人他不清楚是不是应该算作家族成员。我们环顾四周，这个马赛村规模其实不大，按这个比例，村里一半以上估计都是酋长的家人了。

　　崇拜美金

　　酋长儿子还在认真算着家里到底有多少人，很多他的子民已经跑上来给我们兜售工艺品和兽骨，开价都好高，北京地摊10块人民币就能买到的珠子手镯，这里要卖100块。

　　现在马赛人已经很聪明了，他们把地租给伊库鲁部落的人，让他们种小麦，还是一年一租。他们领着游客上山，因为这里野兽出没，而他们是惟一不怕野兽的人，他们能保护游客，只是走那么半个小时，也要收大约500人民币。

　　最可爱的是他们非常崇拜美金，不收其他货币。有一个男子神秘兮兮地拿着一个黑色的东西告诉我说，这个是猎豹吉达的牙齿，天，我真佩服他们的想象力，我只好说，“行，看来你的豹子吉达没刷牙，牙都黑成这样，一定牙疼得不能捕猎饿晕了，难怪被你抓到了。”周围人笑成一片，这个男子有点不好意思地拿着“猎豹的牙齿”走开了。

　　又一个人来，拿着一对羚羊角，开价200美金，木须肉冲过来说，这些东西都是去地上捡的，羚羊是狮子的猎物而不是他们的猎物。我很喜欢这对羚羊角暗示木须肉买下，木须肉拿了一张5美金给他，直接把羚羊角拿了过来。我和L说，这里砍价真吓人，秀水都不能比，秀水好歹十分之一，而这里基本到了乱砍的阶段。

　　我想起国内一个好朋友很喜欢收藏各种武器，问酋长的儿子，除了木棍他们有什么袭击小动物的小型武器吗?酋长儿子叫人拿来一个武器说是他们攻击小动物的，我和L一看，彻底无语，这是一个做工相当粗糙的弹弓，一张弹性很差的黑胶皮，一个树杈，马赛人以为我们不知道表演给我们看用石子弹出去打目标，因为做得太粗糙，这个弹弓威力相当小，酋长儿子说，如果我们喜欢这件武器，可以卖给我们，虽然他们很是不愿意，我真希望从天而降一个中国的弹弓给这些仁兄看看。

　　酋长儿子和其他人商量后决定以100美金的友情价卖给我们这个很特别的武器，木须肉在一边摇头劝我们不要上当，L笑言我们难道要千里迢迢搞个破弹弓回国?我说，买了这个弹弓吧，实在太逗了，送给我朋友就说是非洲的武器，想到朋友的表情会由惊喜到震惊，我们决定买下这个特别的武器。L冲木须肉挥挥手，木须肉从我们给他的零钱里直接拿出一张1美元的塞给酋长儿子，带着我们扬长而去。

　　这次探访让我们彻底相信马赛人正在消失。而他们消失的速度是和游客来的人数成正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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