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7-01 admin
绿妖
小资们最爱的普罗旺斯中心有一个小城,这个小城就叫阿维尼翁。
每年七月间,世界各地的艺术家们都会来到这里,参加为期三周的阿维尼翁艺术节(Festival D"avignon)这其中包括上千个表演团体和十几万的观众,它也是世界各大艺术节节目总监、表演艺术经纪人挑选节目的地方。
上街卖艺!
阿维尼翁艺术节重要,所以来的人特别多。
2011年是中国艺术界第一次在阿维尼翁登场,由孟京辉带队。我和周云蓬参加的是艺术节除了有大制作、风格前卫、实验的“IN”单元之外的“OFF”单元,这个单元向全世界的表演者开放,只要你能租到演出空间,就能参与,盈亏完全自负,因此,“OFF”的参演艺术家个个都是拼了老命、出尽百宝地上街宣传,要命的是,全欧洲的街头艺术家,也像赶庙会一样来到这里,驻扎在教皇宫广场(这是最好的地段),或者随便一个什么能驻足的地方,拉开架势,拿出各种奇门法宝,一口锅、一块铁、各种你没见过的兵器,不怕怪,就怕不够怪,都被拿出来炫技。他们这一个月赚的钱也许就抵他们半年的收入。
阿维尼翁的大部分本地居民,每年的七月都会出去休假,以避开即将到来的十几万观众。所以,七月初我们到达时,小城空空荡荡,沉睡未醒。斑驳的古城墙上落满鸽子。住了几天后,感觉街道变窄了—人越来越多,海报越贴越厚,人只能闪身穿行在海报森林中。一组又一组人载歌载舞,狂欢地走过,让人想起“流动的盛宴”。
上街卖艺!这让中国的艺术家们刚开始感到颇为羞涩。等看到铺天盖地的街头宣传后,许多人又有“崩溃”之感—天哪,这怎么干得过!但大家最后都抛弃了中国式内向,奔放或害羞地走向街头。京剧演员勾了脸,敲锣打鼓上了街;会拉手风琴的张玮玮和打鼓的郭龙,变成中国代表团的宝,手风琴和鼓声音明亮,传得远,对于没有扩音设备的中国剧组,是一对儿最有效的开路先锋。他们被不同剧团借用,这俩音乐家,最忙时一天要走好几趟;还有戏剧高手陈明昊,自制中法文合璧的宣传牌上街宣传,不仅用毛笔字写中法文宣传口号,还要人为其增画一个大拇指,最后,陈老师亲笔添上剧评两字:牛B!
实干出真知,大家也会说英语了,也会发传单了,一切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到后来,我们还盼着上街……因为可以看到太多表演,阿维尼翁变成了世界上最大的剧场,且没有围墙。
在教堂里看演出
艺术节中,印象最深的一次演出是在清晨四点半,地点教皇宫。三点半起床,洗脸动身,一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仿佛参加一个秘密集会。阿维尼翁有14世纪教皇克雷芒五世及数位教皇住过的、宏大壮丽的“教皇宫”。你仿佛汇入历史中—千百年前,教皇于此登基、演说、赐福时,人们或许也是这样,冒着凌晨的寒冷,自四面八方而来。
观众入场时,只有那扇巨大的镂空雕花窗户里有光,之后全场灯光熄灭,我和四千多人一同坐在黑暗中。将近四十分钟内,你什么都看不到,但你能听到音乐,中世纪的唱咏,从中世纪的城堡里送出来。光明是一点一点到来的,从什么也看不到,到模糊的一个轮廓,到看清楚每个人的身体轮廓。天亮了,鸽子咕咕咕地叫着,被光线惊醒,从睡觉的地方飞起来,落到另一边。许多人抬头看它们。台上,舞蹈演员们还在奔跑,冲撞。一个人和群体的对抗,许多人和群体的对抗。有的人看完说:不好看,跳得太慢了,太普通了。同行的一位现代舞演员说,这个编舞已经超越了炫耀肢体技巧的境界。好的现代舞者,都是要上一点儿年纪,才能表达出编舞想要的深度。他不用炫技,站在那里即可—被我视为纯粹西方风格的现代舞,原来有这样的理论,接近东方的玄妙。
而令人吃惊的还有欧洲的观众。凌晨四点半的一个戏,几千人的剧场,座无虚席。等退票的人还在广场上排着长队。看不见时,众人就耐心地等待,顶多无奈地看看天。没有人抱怨。观剧过程,鸦雀无声,基本没人用闪光灯拍照。这种纪律性,让人凛然。
结束时,全城的钟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来,黎明到来,我们从中世纪的黑暗跋涉到2011年的清晨。真有大梦方醒的感觉。我们说了那么多年的“天人合一”,却在一个西方的戏里体现得那么完美,它摒弃了灯光、舞美、音响,一切现代化的技术,它看似毫无设计,却用到了鸽子,包括了全城的钟声,四千人的共同等待,甚至太阳。
我们在阿维尼翁的人马
我对阿维尼翁的最初印象,是它的色彩、阳台上的花草,而同行的男人们,不约而同赞赏这里的美酒:不管是食堂午餐时必有的小瓶葡萄酒,还是超市里琳琅满目的各种苦艾酒、茴香酒、朗姆酒、龙舌兰、樱桃酒、雪莉酒……但喝得最多的还是两欧元一瓶的一种自酿啤酒,香槟瓶子装,深棕色液体,他们深情地叫它为“GOOD BEER”。
和法国其他地方一样,阿维尼翁也有很多阿拉伯人,他们为这里带来了著名的KEBAB(土耳其烤肉)。这是小河向我们推荐的食物。作为一名经常在欧洲演出的中国人,他对于在没有便宜小饭馆的国外,寻找美味便宜的食物有着丰富战斗经验。肉呈椭圆球状,叉在架子上,一圈圈地烤,色泽金黄,几欲滴汁。吃的时候,切得碎碎的,垫上蔬菜,卷在长棍状面饼里—也有用面包夹,但我认为,面饼口感更好。一块从三欧元到五欧元不等,加杯水,一餐饭就解决了。在吃饭格外昂贵的法国,这是我们的救星。何止我们,去过欧洲的华人,对它无不如雷贯耳—除非您花的不是自己的钱,不心疼。到后来,我们常常交流,哪里的KEBAB最好吃。我管它叫“看爸爸”,哦,前方有一个“看爸爸”,一个又一个的“看爸爸”。
周云蓬、小河的“如果,世界瞎了”是中国剧场的最后一台节目,22:00结束。这是一档模糊了音乐与戏剧界限的实验作品。戏里有十辆二八自行车做道具,戏外,经常有人找我们组导演商量:能不能借自行车骑骑?我们组的道具,在交通基本靠走(公车均价1.2欧元,打车更是不敢妄想)的阿维尼翁,成了中国代表团内部最受欢迎的道具!自行车是淘宝买的,很快,它现出了山寨本色,掉链、刹闸不灵、歪把……跟骑车的人一道走,常听他们边走边喊:等等,链子掉了。再走一会儿,又喊:等等……到后来,台上的车,只有两辆能正常转动,其他都成了残次品。这样也好,我们说,它们体现了残缺美。
每天晚上,演完最后一台节目,我们和工作人员三三两两往住处走。回家各自拿出白天买好的酒,坐在院里的石阶上,漫无目的地聊天。我们尝到了各种各样奇怪的酒,最怪的,当属本地一种梵高酒—酒瓶上贴着梵高的自画像。众所周知,这就是梵高最爱喝的饮料了。身为都看过《梵高传》的文艺青年,怎能不喝!我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整个五官都皱到一块,我从小就讨厌吃茴香!现在这口感,就像浓缩了几千颗茴香,榨汁酿酒。我都快哭了。
雄性艺术家们,为了表现自己的气魄,一声不吭,几个人把这一瓶700ML的梵高茴香酒给喝光了。边喝边评论:“怪不得梵高能画出那种画”“这种酒喝多会产生幻觉”“你觉得怎么样?”“还行吧。挺不错的。”—后来遇到在法国留学过的朋友,听说我们这样喝完一瓶茴香酒,大叫厉害,因为他们喝这种酒,都是在杯中酒的表层,倒一层糖浆,再点火烧一下,糖的味道混合进去,可以将茴香的味道稀释。
当时,我们并不知道这些,都皱着眉,喝着味道绝对怪异的酒(谁也不好意思说难喝),阿维尼翁的夏天的夜晚,过了七月中旬,就开始变得凉意沁人,到后来,索性不能在室外久坐。那样的夜晚,短暂,眩晕,混合着酒香和天上的星星。
五彩缤纷又香喷喷
阿维尼翁到巴黎的火车旅程,一路穿过灰紫色的薰衣草田、金色的向日葵地,还要穿过收割过后五颜六色的山坡草坪。你看到那些颜色,会明白为何印象派起于法国,为何梵高要到南部法国画画。
临走的最后一天,所有人都在忙着买马赛香皂—本地特产,十欧元六块,物美价廉。纯度高的香皂可以用来洗脸。紫色是薰衣草,淡红色是玫瑰,绿色是橄榄,还有白色、黑色……他们就是有办法把什么都变成审美,什么商品都弄得那么美,卖纪念品的西门附近的一条街,整个都是香喷喷的,像童话里用面包做的街道。小诀窍:越到后面越便宜。如果你能住到戏剧节结束的七月底,那时全城的商店都在打折,物价回落到本地居民也不抱怨的水平。
周云蓬给自己选了薰衣草的香水,闻起来一股沉沉的老房子味儿,又像什么木头朽坏了,又呛鼻又刺激,像走在绍兴或开封的老街旧巷里。
当我们坐上高铁,向巴黎出发,阿维尼翁在记忆里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变成几幅色彩鲜明的图画,还有香皂的味道—香皂用完之前,这个记忆是不会褪色了。
作者系知名女性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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